Was heute das Auge sieht ist morgen schon Vergangenheit.

Episkey 愈合如初 第三十章

Hermione Granger


2003年12月22日



“我真不敢相信我们今天下午还要上班。”赫敏对着镜子给自己紧紧捆在脑后的发髻做造型,“明明还有四个小时舞会就开始了,勃朗宁居然要在四点半开会!等着看吧,法律执行司一定会集体迟到的。”



在她身侧补妆的金妮幸灾乐祸:“幸好傲罗办公室现在不归你们法律司管了——哈利说两点半审讯结束后就来跟我汇合,我们可以丢下小詹姆喝个二人下午茶什么的。”



赫敏闻言愤怒地一挥魔杖,整个发髻都散开来披在了肩上。“真棒,金妮·波特,在你忙得脚不沾地的朋友面前炫耀一定特别有成就感吧?”



“是这样没错,最年轻的副司长大人,”金妮挑衅着,走到她身后帮忙拢住了她的头发,目光透过镜子落在了她颈间的项链上,“之前都没有注意到,你的项链真是漂亮。”



赫敏有些小虚荣地向前挺了挺胸,“德拉科送我的,为了搭配它我们特意选了一条银色的晚礼服裙。”



金妮看起来有些羡慕,“看来我不需要安排下午茶了,哈利得陪我好好去挑一套首饰——他一定不希望输给德拉科。”



赫敏笑了起来,就着金妮的手挽了一个低垂蓬松的发髻,用魔法固定住:“这才是正确的圣诞节气氛,金妮。”



“你和德拉科……我听说你们打算去你父母家过圣诞节?”



“我们是有这样的打算。”



“他……”



赫敏明白她的意思:德拉科·马尔福和麻瓜一起过圣诞,这消息在几年前足够登上报纸头条。“他和我父母相处的不错。事实上,他才是那个怂恿我应下父母邀请的人。”



金妮瘪了瘪嘴:“真意外,当年那个只和巫师来往的马尔福先生上哪儿去啦?”



赫敏继续捣鼓着她的发丝努力让它们显得更飘逸自然一些:“他的确变化挺大的。你没看到他认真听我妈妈讲关于牙医的那一套演讲的样子,也就韦斯莱先生能够一拼高下了。他甚至还收到了我父母给他的回礼——说出来你都不一定相信——我小时候的日记!”



“开玩笑的吧!这不算你的隐私吗?”



“那是我父亲的复制本。我自己的那本在五年级的时候被烧掉了,但是我一直不知道我爸爸居然每年夏天都偷偷地拍照然后打印出来——直到战争开始前我整理他们卧室的东西才发现。后来你知道的,我能够复原他们的记忆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本日记就算是我修复亲子关系的补偿吧。”



金妮拍了拍她的背,无声地安慰她:“所以呢?你还记得里面都写了些什么吗?”



“记不清了,大概也就是一些霍格沃茨的琐事吧。德拉科每天都要读上几页,还很小心地锁在抽屉里不让我看到——梅林知道,那该死的本来就是我的日记!”



“大概是因为里面大部分内容对他而言都不是太友善?”赫敏认真想了想,发现真的无法排除这个可能性。



赫敏其实还模糊记得当年日记里的一些内容,比如对于罗恩的小心思,比如对于混蛋马尔福的贬低,比如对于舞会的少女情怀——但她没有对金妮全盘托出,毕竟这些听起来太不像女强人格兰杰会去在意的事了。



世人用形形色色的标签定义她,但这些标签中没有任何一个会是“柔软”或者“情绪化”。她一直都知道什么更重要:工作永远应该排在享乐前面,理智永远应该排在感情前面,坚强永远应该排在脆弱前面。她一直这样要求自己,久而久之她所坚持的东西成为了她的烙印,再也没有人看到她的另一面了,再也没有人看到她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那些难以排遣的情绪。她曾那样在意丽塔·斯基特对她无耻的诋毁,但她拒绝承认她是多么容易被别人的言语态度所影响,并且拒绝为此辩解一个字。她曾如此嫉妒罗恩和拉文德的亲密关系,但她拒绝让罗恩知道她为此默默哭泣了多少个夜晚,并且拒绝对他服上哪怕那么一次软。



但是没有人是能够一直坚强的。她的第一次崩溃出现在战后第三个月:她发现她没有办法假装所有的伤害都被战争的胜利而抚平,没有办法做出一副充满希望的样子作为魔法部的门面去鼓舞人心。她忘不了战争时期那些逃亡的日子,那些失去的亲友,也更加无法接受战争后那些掩盖在“光明美好新秩序”下的肮脏与不公的交易,以及自己空有一腔热血却无法改变这一切的现实。她开始失眠、酗酒、减少与人的碰面与交谈;在一次毫无意识的自残后,她终于意识到她或许需要某个人来拉她一把。她无法将这一切告诉罗恩或哈利——他们经历的并不比她要少,诉苦只是增加彼此不必要的负担。事实上,这一点几乎适用于她所有的朋友们,他们都曾在战争时站在她的身侧同她一起战斗。她独自去看过麻瓜心理医生,但是她无法敞开的心扉让一周两次的治疗毫无效果。



她没有想到最后真正拽了她一把的人是她努力想要帮助的德拉科。在寻求外界帮助无果后,她努力想要通过维护她心中的公正来为自己的内心寻找出路。在她为德拉科的判决而努力时,她没有意识到这个曾经骄纵得不可一世的男孩也在尝试用自己的方式回报她的善意。他是那个放低姿态让她放下心防的人,他是那个教会了她用温和委婉的方式达到自己目的的人,他是那个成功用行动说服她,哪怕在别人眼中,她也是一个优秀的、值得尊重的女巫的人——没有什么比曾经的死敌如此评价她更让她感到被认可与肯定。



她终于平稳地度过了这段迷茫又混乱的过渡期,与自己灵魂深处的不安与自卑和平共处。她终于放弃了给自己贴上标签,正如她发现德拉科也正在慢慢撕掉他的那些标签一样。



罗恩曾经不解地问过她为什么会和德拉科走到一起,在他看来,有些伤害一旦造成是无法被愈合的。就像他常常说的那样,他当年幻影移形分体的伤口哪怕已经被数个愈合咒与半瓶白鲜治愈,但他仍然会在冬天感到那个地方从骨头深处钻出来的寒冷与疼痛。



她也一度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对她来说,维克多满足了她情窦初开时的少女虚荣,罗恩则给予了她长久以来的陪伴与温情——德拉科看起来的确和这些都沾不上边。但直到不久前她在麻瓜街区偶遇了她五年前的心理医生,而对方由衷地为她重新振作起来享受生活而开心时,她才真切地意识到德拉科对她做了些什么。



他不仅仅治愈了她过去无形的伤口,还让她对未来重新充满了爱与勇气。过去的伤痕没有消失,但是她能够直视它们,并且平和地与它们共存。



她爱德拉科,因为他本质的善良与浪漫,因为他的幽默与小聪明,更因为她爱这个同他在一起时、从容又平静的自己。



就像现在,她在舞会开始后十分钟终于结束会议,赶往办公室更换礼服时,她的内心没有烦躁与担心;因为她知道,她那一直耐心等待她的舞伴只会口头上抱怨两句,尝试从她这里套出几句好听话作为补偿,然后紧紧地挽着她的手同她一起入场。



毕竟他可是那个读过她的日记、并且照着她的描写为她定来一套她一直梦想的银色礼服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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