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s heute das Auge sieht ist morgen schon Vergangenheit.

Episkey 愈合如初 第五章

Draco Malfoy


2003年5月15日



她醒了。



格林芬来他办公室通知他一起去看一看格兰杰的情况的时候,德拉科正看着报纸走神。



他想起二年级的时候,格兰杰被蛇怪石化的事。他当时不懂事,还和文森特他们恶意诅咒过她:他记得小时候撞见妈妈怀念过世的雷古勒斯舅舅——她哭着告诉自己死亡是让人很痛苦的事——他想让那个看不起他的波特和红毛也好好尝一尝那种滋味。可等到真的传出她被袭击住院的消息以后,他才发觉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



她不会真死了吧——他甚至还抱着这样的想法半夜悄悄溜出去探望过她。她眼睛瞪得很大,右手举着一面镜子,全身僵硬冰冷,一点也不像那个怒气冲冲将他怼得哑口无言的小女巫。他无论如何侮辱现在的她,她都不能再骄傲地扬起她的下巴了——这次他赢定了。可他总觉得她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屑与轻蔑;对着这样的眼睛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他甚至希望格兰杰能快点好起来。



看着被石化的格兰杰,德拉科第一次意识到死亡或许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不知道波特和韦斯莱怎么想,但是他为了他的诅咒而感到心虚愧疚。他不止一次对斯莱特林的学生提起他希望格兰杰被袭击——现在他总觉得所有人都在他身后议论纷纷。他讨厌这些议论,他不希望她的死和他有一分一毫的关系:哪怕她的成绩单让他整个暑假都不好过,哪怕她总是趾高气昂自说自话。他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明明与他们势同水火,却没什么胆量真的伤害他们。可是除了言语上的放肆,他还能怎样保护自己、宣泄愤怒呢?



敲门声让德拉科回过神来:他们已经站在格兰杰的病房门口了,他下意识启用大脑封闭术,将所有表情和想法压下去。



门被推开了。他先看到突然站起来满脸惊讶疑惑的金妮·波特——格兰杰的身边永远不缺少韦斯莱家的红毛(他们毕竟有很多个)。他完全读懂了她的表情:她不知道他现在在圣芒戈就职,她在质疑他的背景和能力凭什么能和格兰杰扯上关系。显然,让他负责格兰杰病情这件事是保密的。他无所谓地抿了抿嘴唇,低头看向病床上的格兰杰。



她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想要努力挤出一个笑,但是整张脸因为用力过度有一些扭曲。但是她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嘴唇不再因为失血过多而一片惨白。她的左手紧紧握着拳——醒来后找不到魔杖一定让她十分紧张。她看起来恢复的不错。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再在严密的监视下再为她治疗一次了。



“格兰杰小姐,事实上,您的伤是马尔福先生负责的,他对黑魔法造成的伤害颇有研究……现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或许他可以为您检查一下愈合的状况?”



她僵硬的表情终于裂开了:“当然。麻烦了。”



德拉科举起了魔杖,有些意外地看到格兰杰瑟缩了一下。他一边念着检测魔咒,一边分神猜测着她在噩梦里都看到了些什么。



诺特给她的那个咒语,能够让人陷在自己最危险最黑暗的回忆里,在这里,最深的恐惧都会成真;精神上的痛苦直接反映在肉体上的折磨,除非用反咒及时治疗,否则伤害扩散全身后只能痛苦地死亡。她看到了什么,能让她下意识地害怕魔杖,或者说,害怕他?



德拉科其实明白以自己和她过去的孽缘,她悲惨的回忆里有他并不奇怪,毕竟他能想起来的就不胜枚举:他对她的蔑称、五年级时他跟着乌姆里奇助纣为虐、还有她被抓到马尔福庄园那次……但是他相信,那个战前只会蔑视他、战后似乎怜悯他的格兰杰,不应该害怕他。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谁比她更了解德拉科·马尔福是怎样一个不敢做不敢当的懦夫,不足为惧。



她原来也会害怕他伤害她吗?德拉科垂下了魔杖,转头对格林芬说:“她恢复的很好;事实上,等她能正常下床活动以后,她就能出院了。”



格兰杰似乎从噩梦中缓了过来,她抬头盯着他的眼睛:“非常感谢你又救了我的命……马尔福。”



他本打算点一点头就离开病房的——他能够从还没坐下的金妮·波特身上感觉到他并不受欢迎。但是格兰杰的眼睛撞上他的时候,他站在原地愣住了。她褐色的眼睛里不再有迟疑:很真诚、很温暖,就像当年她尝试帮助他时那样。她一直盯着他,而他不想在这样的注视下转身离开。



气氛似乎在他们的对视下变得有些尴尬。波特状似无意地清了清嗓子,格兰杰似乎是找到什么机会移开视线似的猛地扭过头看向她。德拉科回过神来,差一点儿就笑出了声——现在他完全不想顺势离开了。他后退几步半靠在墙上,拿过格兰杰床头的魔药药剂仔细地检查。



波特瞪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和格兰杰似乎在用眼神默默地交流些什么;房间里唯一尴尬的人突然变成了格林芬。他干笑两声,似乎正想要说些什么场面话的时候,救兵到了。



红毛和疤头进了病房。



德拉科有一些心烦意乱——他仍然对昨天这两人对自己的评价记忆犹新。红毛先一步冲到了床边,全世界似乎都没有他病床上的小女朋友重要。疤头则是落后几步,他先向他的红毛妻子安抚的笑笑,才绕到另一侧握住了格兰杰的手。



德拉科承认自己十分厌恶这种黏哒哒的场面;他无声的放下魔药准备默默离开时,他看到疤头正抬头盯着自己。



“你今天晚上值班吗?”他读懂了疤头无声的口型。



两个小时后他们相约在圣芒戈附近一个安静的小酒吧里。波特请客。



狠狠敲诈了他一把的德拉科终于解了气。



“这次非常感谢你,真的,”波特先开的口,“我为我之前对你的怀疑道歉——她恢复得非常好。”



德拉科耸耸肩:“应该做的,为了什么私人恩怨丢了工作可不值得。”



“你这些年变了挺多。”



“可能吧,”德拉科抿了一口酒,“都毕业那么多年了,你也不太一样了。”



他们都明白对方的潜台词;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同时开口。



波特笑出了声:“你先说吧。”



其实德拉科大概知道波特找他想说些什么:表达歉意,改善关系……他特意调换了夜班赴约,也是十分需要这个橄榄枝。



“还没有恭喜你结婚了。”德拉科转着自己左手的扳指。



“谢谢。很抱歉我们当时没有邀请你——你也知道……”



德拉科点了点头。三人组任何一个人的婚礼,就算邀请他他也不会出席。



“幸好你们没有,不然克里维可能会被吓死吧。”



科林·克里维负责了整个婚礼的拍摄;德拉科当时认真地看完了报道波特婚礼的头条和小报。



波特想起以前的事立刻就笑了:“他的确是很怕你。我真是好奇你当年是怎么恐吓他的,让他一提起你就吓得话也说不清楚。”



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捡着一些不太沉重的事情回忆:不谈战争和阵营,同窗六年的他们其实也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气氛缓和了很多;当德拉科提起隆巴顿的记忆球的时候,第三瓶火焰威士忌也见了底。



“……说真的,你当时怎么想的?从来没骑过扫帚就敢和我一起上天?”德拉科看起来像是醉了。



“哈,我当时就想你或许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比我的麻瓜表哥还任性妄为的混蛋了——我可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你。”波特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清醒了。



“……对不起,”气氛恰到好处,德拉科的声音沉了下来,努力让自己听上去更真诚些,“上学的时候……过去我的确是个目中无人的小混蛋,做了很多伤害你们的事。真的很对不起。”



波特也沉默了一会儿:“事实上我也有错。一直以来我都把你想的太坏了,很多次反而弄巧成拙。过去我一直不愿意承认赫敏对你的评价——我感到很抱歉。”



“谢谢你,波特,”德拉科抬起头来,“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给我第二次机会的。”



波特转过头去侧开了他的视线:“你该谢的人不是我。”



德拉科终于露出了些真诚的笑容。那么多年来,他和波特难得能在少有几件事上达成共识。今晚借着酒精,他们恰到好处地为了同一个人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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